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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旅行时我曾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不少国家的宫廷博物馆里都少不了中国元素。瓷器自不必说,我走过的所有宫廷博物馆里都有产自中国的瓷器。除此之外,中式家具、漆器、服饰、艺术品等在欧洲宫廷博物馆里也比较常见。有些宫廷里甚至还能见到杂糅各种中国元素的中国室、中式园林或建筑。比如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拉肯王宫,就有一处地道的中国馆。据讲解,这是曾经的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在法国举办的万国博览会上看到后买来,在自己花园里重建的。那么,历史上,这些欧洲宫廷为何对中国元素产生兴趣?欧洲宫廷的“中国风”到底刮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在西方,中国风(Chinoiserie)是一个专有名词,意思是受中国及远东文化影响的欧洲艺术潮流,由法文Chinois演变而来,Chinois意为“与中国有关的”。据考证,1823年,Chinoiserie一词由法国哲学家夏尔·傅立叶所新造,并在19世纪30年代被广泛使用。1836年,巴尔扎克在他的小说《禁治产》中使用了这个词,用来指代具有中国风格的装饰艺术品,他写道:“这些装饰品形成了怪诞的、梦幻的、异域的美学,伴随浪漫主义的巴洛克或洛可可风格的复兴。”1883年,Chinoiserie一词被收录到《牛津英语词典》中。
自13世纪晚期开始,欧洲就有了中国风的苗头。彼时世界格局发生重大变化,蒙古人建立了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据史书记载,当时的蒙古人对驿站建设非常重视,这些驿站本来是出于军事需要而建,但到了元朝,驿站的应用已经涉及国与国之间的商业往来,大量密集的驿站为东西方交流铺平了道路,让欧亚之间遥远的旅途变得便利,一度中断的丝绸之路也得以复兴拓通。欧洲各国的商人和传教士开始涌入中国,开展商贸、外交或宗教活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了。
在欧洲,瓷器曾被称为“白色黄金”。英国陶瓷艺术家埃德蒙·德瓦尔所著的《白瓷之路:穿越东西方的朝圣之旅》一书中写道,1291年,马可·波罗将第一件中国瓷器带回威尼斯,自此欧洲人才有幸接触瓷器。在《马可·波罗游记》中也写到瓷器“比任何其他物品都要轻巧美观……比银器还要美观”。但由于欧洲人一直无法掌握制瓷技术,加上运瓷过程艰难且路程漫长,让瓷器初入欧洲时有着金子般的价值与地位。欧洲宫廷尤其对中国瓷器狂热和痴迷。
在《中国大百科全书(网络版)》中有一个名为“克拉克瓷”的条目,详细描述了一段相关历史。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的同一年,荷兰人从一艘名为“克拉克”的葡萄牙商船上截获了一批中国外销青花瓷。当时荷兰人不知道瓷器的产地,便以“克拉克瓷”命名,“克拉克瓷”后来也成了对外销欧洲青花瓷器的一种称呼。紧接着一场瓷器拍卖会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这场拍卖会甚至惊动了当时欧洲各国的王室,法国国王亨利四世、英国国王詹姆斯一世都出席了拍卖会。从17世纪开始,荷兰替代葡萄牙成了中国瓷器的重要贸易商。据史料记载,1604年到1656年间,荷兰就从中国买走了300多万件瓷器。
现如今,在德国的德累斯顿有一个梅森小镇,这里被比作欧洲的“景德镇”,是欧洲的瓷都。小镇最出名的梅森瓷厂就是由当年的萨克森公国的君主奥古斯都二世创办的。奥古斯都二世绝对是一个瓷器的狂热收藏者。他曾大方承认,自己就是一个重度“瓷器病”患者。在他去世时,拥有的瓷器数量达35798件。这个“嗜瓷成性”的人最夸张的轶事是,1717年他听说普鲁士有一批精美的中国青花瓷瓶,竟然向普鲁士国王提出用600名精锐的萨克森近卫骑兵来换这100多件瓷器,这也成为欧洲历史上的一段笑谈。不过也恰恰因为他对瓷器的痴迷,使他成为欧洲本土瓷器发明的重要参与者。
《中国风》一书介绍,这次名为“中国皇帝”的舞会布置,其创意很可能是基于当时欧洲外交官关于中国戏曲的描述。路易十四痴迷中国风在当时早已不是什么新闻,凡尔赛宫的中国青花瓷宫——特里阿农瓷宫就是他为赢得情妇蒙特斯潘夫人的欢心而花重金打造的。通过复原图可以看到,这座瓷宫的外墙和屋顶布满了各式青花瓷罐和花瓶。这是欧洲第一个所谓的中国风行宫,但这座仅凭对中国的想象而打造的宫殿,其整体风格与真正的中式建筑相去甚远。
无忧宫是欧洲中国风建筑的代表作。如果来柏林旅游,游客一般都会乘火车到郊外的无忧宫一日游。这座宫殿建于18世纪,由当时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下令兴建。整个无忧宫中,除了主殿建筑的雕塑,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园林中一处名为“中国茶亭”的建筑。虽然名为“中国茶亭”,但是这栋建筑第一眼看上去压根儿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茶亭,有些不伦不类。这是一座圆形的建筑,外形有些像蒙古人伞状盖顶的帐篷。建筑的四周是金色的柱子和镀金的人物雕塑,这些人物除了飘逸的衣衫有点儿中国风,长相依然是高鼻大眼的欧洲人面相。整个茶亭金碧辉煌,与中国传统亭阁的淡雅悠远相去甚远,反倒是旁边放置的一个香鼎是原汁原味的中国风。
相比无忧宫的中国茶亭,皮尔尼茨宫的中国元素更为明显。这是一座巴洛克式宫殿建筑,位于德累斯顿东端,历史上曾是多位萨克森国王的夏宫。一眼望去,皮尔尼茨宫的主体建筑水景楼有着明显的中国风,弧形坡屋顶类似中国建筑的反宇。在水景楼的屋檐下,装饰的图案也是中国传统装饰常用的仙鹤、凤凰、宝塔等,并且装饰图案中还有身着官服、举着宝伞的东方人形象。水景楼的内部,也有表现中国风土人情的绘画作品。皮尔尼茨宫还收藏有很多中国屏风、挂屏等。在宫殿花园北侧有一座中国亭。同样,这座亭子的中国元素也地道了许多,亭内墙上的画作描绘了真实的中国风景。
欧洲宫殿房间内的中国风装饰更为普遍和流行。奥地利的美泉宫坐落在美丽的“音乐之都”维也纳,曾是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帝国、奥匈帝国和哈布斯堡王朝家族的皇宫。这座宫殿有30多间大厅和主室,其中有5间中国风装饰的房间让我记忆深刻,包括蓝色厅、瓷器厅、漆器厅等。最著名的蓝色厅又被称作中国厅,房间内装饰着从中国订购的工笔画墙纸,上面绘有中国的蚕丝、稻作、瓷艺等图案,极有中国味道;瓷器厅中收藏的对瓷在欧洲是数量最多的。
丹麦的罗森堡宫内也有大量的中国风装饰。尤其在克里斯蒂安四世的卧室中,两侧墙壁的镶板上摆放着极具中国风的陶瓷人物像,一侧为3尊中国仕女陶瓷像,另一侧为5尊观音造像。这些瓷像形象鲜明、线条流畅,称得上是当时外销瓷器中的精品。中国风浓厚的还有索菲·海德薇格公主的房间,17世纪这里一直是丹麦国王秘密会见宾客的地方。这个房间内放置着镶嵌绿松石和珍珠贝母的中国风漆器,墙壁上饰有包含中国传统梅花、禽鸟、竹枝等题材的镀金木镶板。这是当时的荷兰艺术家弗朗西斯·德·布拉创作,灵感可能来源于欧洲人的中国游记,也有可能取材自中国书籍中的插画。18世纪以后,房间中又添置了来自中国和日本的定制漆制家具和漆器。
除了画作、挂毯,欧洲宫廷从房间、花园到家用器具、手工艺品等都能找到中国风的洛可可风格。比如1700年至1730年间,欧洲曾出现一种具有强烈中国风的“古怪丝绸”,这种丝绸将充满异国情趣的中国风画版印在软麻布上,其中以于埃和皮耶芒的设计最为出名。在法国巴黎的尚蒂伊城堡就有于埃绘制的6幅系列室内装饰壁板猴戏图。这些图画继承发展了华托中国风系列画作的奇幻古怪风格,也让尚蒂伊城堡这个布满“中式猴群”的房间成为法国洛可可艺术最迷人的空间。
许多欧洲的学者、艺术家也受中国风影响,在文学、戏剧、艺术、哲学、建筑等领域创作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1585年,西班牙历史学家胡安·门多萨出版了《中华大帝国史》,这是欧洲第一部详细介绍中国的百科全书。17世纪,欧洲汉学研究蓬勃发展,德国学者阿塔纳斯·基歇尔的《中国图说》、法国来华耶稣会士李明的《中国近事报道》等汉学著作出版。17世纪,欧洲诞生了第一部中国风戏剧作品《崇祯》,荷兰著名诗人及剧作家约斯特·凡·德·冯德尔取材明朝末代皇帝崇祯的故事,创作了这部悲剧。18世纪,欧洲还出现多部根据元杂剧《赵氏孤儿》改编的戏剧,其中最知名的是1755年法兰西喜剧院上演的由伏尔泰改编的《中国孤儿》。